青铜油灯的火苗突然窜高，映得陈默脸上光影交错。
他盯着灯芯里浮现的林绛红完整面容，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。
那笑容像初春融化的溪水，清澈得让人心尖发颤。
"她...真的解脱了？
"苏铃的指尖还夹着半张镇魂符，符纸边缘焦黑卷曲。
她弯腰去捡地上散落的铜钱时，发现陈默的左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老刀把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佝偻着背吐出两口黑血。
陈默慌忙去扶，却被老人枯枝般的手抓住手腕："灯油要干了...看井底..."古井里传来锁链坠地的闷响，水面浮起无数细小的气泡。
陈默探身时，一枚铜钱从苏铃指缝滑落，叮当一声砸在井沿又弹到他鞋尖上。
"等等！
"苏铃突然按住他肩膀，"铜钱背面有字。
"她的指甲缝里还沾着冥婚契书的纸灰，在铜钱表面蹭出暗红色的痕迹。
陈默捻起冰凉的铜钱，指腹摸到凹凸的刻痕。
借着将熄的灯焰，他看清那个歪斜的"解"字旁边，还有道深褐色的龟裂纹路，像是被泪水浸泡后又风干的痕迹。
"六百年前..."老刀把子的声音突然年轻了许多，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"那小道士把铜钱塞进她手里时，血已经流到铜钱眼儿里了。
"苏铃突然打了个寒战。
她背包里的陪葬铜钱不知何时排成了八卦形状，最中间那枚正在原地打转。
陈默盯着转动的铜钱，突然想起童年听过的戏文——"泪痕渗钱纹，来世不相认"。
"所以当年..."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"林绛红是自愿跳的井？
"青铜油灯的火苗噗地爆了个灯花，映出井沿上几道新鲜的抓痕。
老刀把子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，裂纹处还沾着香灰："那傻姑娘到死都攥着定亲信物，知府公子早被纸人调包了。
"玉佩坠入井水的刹那，水面突然映出漫天红蝶。
苏铃的相机突然自动开机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三人同时看见井底浮起件褪色的嫁衣。
陈默口袋里的族谱残页突然发烫，烫得他大腿生疼。
"契约解除了。
"老刀把子掰开陈默攥紧的拳头，他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月牙形的疤，"但有些印记，总要留几辈子才消得掉。
"祠堂大门突然被风吹开，阳光像金粉般洒在青石板上。
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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