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景承曾答应我,待我替他家留下继承人,便陪我一同回家见父母。
我怀的第一胎是个女儿,他家里人说是赔钱货,让我流了。
第二胎是双胞胎男孩,兄弟阋墙之相,也没能生下。
第三胎是一个男孩儿,说出生月份不吉利,冲撞家里长辈,都快足胎要生了,被硬生生地堕了…
可第四胎的龙凤胎,只因我有先天流产的征兆。
他们父母便找来了贺景承的青梅,让她替贺家的留下血脉就允许我和贺景承离开。
我瞧着他青梅怀着女儿依旧受到众人的关怀备至。
我才知道,不是我的,再怎么等也不是我的。
贺景承的青梅林晚晴住进贺家那天。
我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感受着腹中龙凤胎微弱的胎动。
前两天,我刚从医院孕检回来。
说胎儿情况不稳,先天不足,要我务必静养,情绪不能再有大的波动,准备回房休息。
路过客厅时,林晚晴倚在沙发上,对我颐指气使地开口:
“过来,给我洗洗脚。我可是怀了贺家的种,不方便弯腰。”
我脚步一顿,冷冷地看着她:“你的孩子金贵,我的孩子,难道就不金贵?”
林晚晴嗤笑一声,眼神轻蔑,仿佛在看什么不洁之物。
她随手抄起茶几上半满的红酒瓶,“不识抬举的东西。”
“砰——”
酒瓶狠狠砸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。
剧痛从小腹骤然炸开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我眼前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温热的液体刹那间浸湿了我的裙摆,不是酒,是血……
我痛得蜷缩起来,牙齿都在打颤。
林晚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,缓缓蹲下身。
她伸出脚,踏在我身下流淌的血泊中,沾染了那片猩红。
然后,又抬起脚,用我的脸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脚上的“污迹”。
她一脸鄙夷地望着我:“给我洗脚我都嫌脏的货色,居然想麻雀变凤凰?”
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从我身体里一点点抽离。
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,我好像看到了贺景承。
他一贯沉静的脸上,似乎闪过一丝慌乱?
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里,我感到小腹处空荡荡的。
“醒了?”
贺景承就站在床边,逆着光,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“孩子……”我声音沙哑得厉害,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。
“没了。失血过多,大人能保住就不错了。”
我望着他,眼泪止不住的流淌。
这一次,我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孩子啊!
我在手术室里,分明听到了医生护士说,要把我子宫给摘了!
我想坐起来和他对峙,却牵动了伤口,痛得我冷汗直冒。
他上前一步,轻轻按住我的肩膀,力道却不容抗拒。
“别闹了,你好好养身体。”
“我闹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“贺景承,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这几个孩子!你明知道……”
“够了!”他打断我,声音冷了几分,“苏念,晚晴怀着孕,受不得刺激。等她胎像稳了,我们就一起离开。”
“你也该懂事一点,别再胡闹了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出来,
来在我痛失骨肉,被摘除子宫,躺在这里九死一生的时候,在他眼里,我只是在“胡闹”。
我等了他六年,从青葱少女等到韶华渐逝,等来的,就是他亲手为我办理的子宫摘除手术,和我腹中孩子的死讯,以及一句轻飘飘的带过了。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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