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特码的!一个连酒都端不稳的傻子,也妄想凑过来伺候老子?”
“你们怡红楼的人都死绝了吗!”
男人粗暴地把我推在地上,额头撞在桌腿,我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点。
“彩云!”
裴墨轩慌张地跑进来,看到我额头流出来的血时,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。
我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。
但我知道,那五十文没了,他三天后的赶考盘缠,也跟着泡汤了。
最后在满座宾客疑惑的目光里,裴墨轩半搂半抱着我踏出了那栋楼。
路上,我声音怯怯,拽着他的衣角问。
“那些女人都脱衣服,为什么彩云脱了就要挨打?”
裴墨轩没说话,只是呆呆望着巷口。
那是通往京城的唯一方向。
如果五年前没发生那次意外,他现在应该是翰林院的掌修国史。
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,我为没能帮他凑够赶考的盘缠,低声啜泣。
裴墨轩却暴怒,把我直直朝青石板上摔去。
“苏彩云,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自食其力?”
“连一个最简单的取悦人都做不到?你怎么这么没用!”
他仰头对着天,声音里满是被揉碎的绝望。
和五年前我中箭,被大夫告知无力回天时,如出一辙。
膝盖传来钻心的疼。
我忍不住放声痛哭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”
血混着雨水钻进眼睛。
裴墨轩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。
整整两个时辰。
我哭到了双眼红肿,声音发哑,他都没有伸手来扶我。
可我不怪他,五年的拖累,早已把一个挥毫泼墨的读书人,磨得只剩下疲惫……
回到家。
他还似往常一样为我煮药,涂药,可眼里再找不到从前的关切。
“阿轩!”
一道女声打破了沉寂。
我端着破了口的药碗,向外望去。
药铺掌柜的女儿季舒婉,正撑着油纸伞站在雨里。
“我给你带了些衣服,又做了路上可以垫肚子的糕点。”
“阿爹说,只要你同意进京赶考,他便同意我们的婚事,就连以前你为她抓药欠下的钱,也可以一笔勾销。”
她声音不大,却像石子投到平静的水里,在满是草药的屋子里荡开。
“对不起”
裴墨轩攥着衣摆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“我怕是要让你失望,不能进京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
季舒婉这才瞥见坐在矮凳上的我。
“她为什么没走?”
“我们不是说好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,季舒婉握住裴墨轩的手。
“你本该金榜题名做个人上人,却为了她困在这穷乡僻壤里扛沙包。”
“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秋闱的赶考,你为什么不握住?”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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